他额头上的汗水不住的滴落下来,落地可闻,但他却丝毫不觉,一颗心早已系在貂蝉身上……
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佳人,叶斌终于轻叹一声,离开了帐篷……
陈宫无法理解叶斌对貂蝉的感情,但他却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犹豫了一下道:
“卢师之事,宫已然知晓,今三军皆由董卓执掌,对我们来,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先生以为如何?”叶斌不是不会思考,但貂蝉的病情仍旧是个未知数,那个为了自己宁愿走出神农谷低三下四求药的佳人,那个为了自己,宁愿舍弃灵魂力,也要让全军获胜的女孩儿,他有怎能不担忧?
叶斌脸色一变,怎么会这么快?大战一起,任何人都变得身不由己,他自己都未必能够自保,那貂蝉的病情怎么办?
他忽然害怕了,他怕自己听到接受不了的消息,他刚刚才与貂蝉重聚,两人甚至还没有时间互诉柔肠,他几次张口,都咽了回去,华佗见叶斌欲言又止的样子,轻叹一声,道:
“华某……无能……”
“你再一次!你可敢再一次?”叶斌双目通红,如同一座爆发的火山,周身上下布满了杀气,可华佗似乎没有感觉到一般,依旧叹息了一声:
“华某第一次探查貂蝉姑娘的脉象,便发现她应当是自幼体寒多病,后经高人调养,已无大碍,可当华某将银针插入百会穴之时,忽然发现,她前不久前后经历了两次大劫,导致生命力极为薄弱,若不是她体内另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再维持着她生机,恐怕早矣……”
叶斌茫然的将华佗放了下来,声音平淡的可怕,就仿佛是换了个人一般,轻声问道:
“那你可有方法救治?”
“若只是如此,华某虽然无法让貂蝉姑娘彻底痊愈,但在她体内的那股诡异的力量作用下,再加上华某的医术,还是有自信延续貂蝉姑娘至少十年的寿命,可是……”
“可是貂蝉姑娘这几个月忧思过重,常常处于惶恐不安之中,心脉已然枯竭,华某……真的无能为力了……”
“经过华某的银针,貂蝉姑娘这几日会有时清醒,但想必……挨不过五日了……”
“忧思过重,惶恐不安……”
这八个字如同一根针狠狠的刺在叶斌的心口,让他不自觉的倒退数步,如同着了魔一般,嘴里不住的念着:
“忧思过重,惶恐不安……”
他怎会不知道,貂蝉这几个月思念的是什么,害怕的是什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自己,如同孩子一般,握着貂蝉的柔荑,不断的着: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你过,你喜欢神农谷的宁静,我们回去,我们现在就回去,再也不管这边的事儿了,你过的……你舍不得那里的青山绿水,舍不得那里的的平淡安静,舍不得那里的一草一木,你想要在湖泊中央,建一栋别院,在种满红彤彤的橡树……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但你知道吗?你走之后我便命人建好了,可你怎么舍得不去看一眼……你还答应过嫣儿,我们要一起去打猎的……你舍得让她伤心么?”
可是当想起那八个字的时候,可当看到貂蝉憔悴的面孔,可当听到她一声声呓语的时候,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一切,只记得……眼前这个女孩儿,是他深爱的人儿……
“我还没来及给你一个承诺,更没来得及给你一个名分,你怎么能走……”
“叶君!”
“叶君……我都知道的!”
貂蝉一双泪眼充满了幸福的看着叶斌,挣扎着靠在他的怀中,将他眼中的泪水轻轻拭干,娇嗔道:“原来当日你都听见了……”
“能与叶君相伴一刻,胜过看花开一世,蝉儿……真的知足了!”
貂蝉的眼神有些悠远,仿佛是向往着什么……
“可蝉儿真的没有力气了……蝉儿真的想为叶君轻舞一曲……真的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