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市正常的情况,任雨泽在今天却不敢这样幼稚的幻想,他明白,一场风暴会很快的席卷整个会场,虽然每个人都已经是心知肚明了,但一样的,那个结果还是会让人们震惊和激动,尉迟副书记能成功吗?庄峰会落选吗?
任雨泽看着眼前的情景,也是陷入了疑惑中,他和庄峰的分析一样,看来冀良青真的出手了,这太让任雨泽感到惊讶,任雨泽就对自己的判断和分析有了怀疑,难道自己在最近几天的推断完全市错了吗?
这几天,任雨泽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冀良青真的有如此大的胆子吗?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更不是一个江湖上,社会上靠义气而生存的大侠,就算他真的帮着尉迟副书记击败了庄峰,对冀良青又有多大的好处呢?
难道他不怕省委,省政府领导对他的怪罪?
尉迟副书记操纵这场选举是情有可原的,他要拼一把,他已经让贪婪完全搞乱了心智,他用他的小聪明在发泄着他这些年来的不满,在报复这些年来省上对他的不公,但你冀良青会和他一起冒险吗?
任雨泽想,想不到,你这尉迟副书记还挺会演戏的!你就演吧,你就装吧,你继续演继续装!
军分区政委贴着他耳朵说:“好像不对劲!”
任雨泽点点头,对他笑了一下,说:“你也看出来了?”
任雨泽傻傻的坐在那里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他起初是很奇怪,为什么冀良青和尉迟副书记联手还拿不下庄峰呢?庄峰的票数怎么就比尉迟副书记多那么多呢?
他明白了,这么多的弃权票并不是自己一家的,这里面还有很多是冀良青派系的人也在投弃权票,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呢?
很快,任雨泽就恍然大悟了,情况已经很明确,这次的选举就是冀良青预谋了很久,设计了很长时间的一个陷阱,他和自己起初预料的一样,他绝不会自己操纵这场选举的,他不过是想让尉迟副书记和自己来对抗庄峰,他想看到因为是自己和尉迟副书记的联手操纵而让庄峰票数落后,那么,冀良青就能反戈一击,置自己和尉迟副书记于死地,
尉迟副书记在奇怪,为什么冀良青按兵不动?难道冀良青非要等到下一轮选举才会出手吗?
这是组织原则!在宦海多年的冀良青,他是很清楚什么叫组织原则的,如果,庄峰不能选上市长,就会闹出大笑话,一个市委第一副书记的市长候选人竟然会落选,组织上一定会追查幕后操手,自己绝不能当那个幕后操手的!
当然只要自己不参与,出现了问题那就是另外一说了,那个时候,冀良青想,在坐的大多代表都知道是谁和谁在操纵选举!那时候自己稍微的加以利用,尉迟副书记和任雨泽,必定会有一个人倒霉,那么剩下的另一个人,也就不得不依靠自己来在新屏市立足了,因为他们两人和庄峰都有不可调节的仇恨,特别是选举之后,这个仇恨就更大了,想要在新屏市好好过下去,不来投靠自己?他还能靠谁呢?
冀良青站起来,招手叫组织部长过来,当面就狠狠训了他几句:“你们搞什么名堂?这么大的事,也不争取上面支持,只来了个处长,控制得了局面吗?你看看,慌成这样!”
庄峰却铁青着脸,坐在自己的坐位上,他在分析这场选举的幕后操手到底是尉迟副书记自己的主意,还是冀良青的意图?
庄峰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他知道,刚才那一下没能致他于死地,接下来会是什么一种状况呢,现在真的很难说啊,然而,他不能离开他的坐位,他要保持他的威严,不能流露出半点疲态,他要眼瞪瞪看着这班人,看他们能把他怎么样?
几百人的会场没有人走动,大家都坐在自己的坐位上议论,为什么要休会半小时?还有什么工作要做呢?把选票发下来,再画圈圈不就行了?有人猜测,会不会是没想到要选两次?第二套选票没准备?
有人问,这第二套选票怎么准备?你事先怎么知道谁和谁要选第二次?
有人马上提出疑问,名单填写进去不就留下笔迹了吗?不就知道谁选了谁,谁没选谁吗?这还叫什么不记名投票?
有人问:“这样的状况有过吧?”
有人惊诧的说:“那也行啊?”
有人就问:“那第二套选票是什么样的?”
有人问:“是不是要现印?”
纵观整个选举,其实冀良青还是吃了一点暗亏,他好事没捞着,检讨却少不了了,不过,冀良青也不太担心,毕竟最后的形势还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虽然出了一点麻烦,他这个市委书记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你组织部门就没责任了?选举市长,你们竟不把它当回事,只派个处长来压阵?
开完会之后,天已经黑透了,王稼祥来到了任雨泽的办公室,说:“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吃饭吧!”
任雨泽喝了一杯酒之后,问:“稼祥,你怎么看今天这事?”
任雨泽叹口气,说:“是啊,他这次豁出来了,不过还是没有得逞啊?”
王稼祥说:“怎么会得逞?”
任雨泽就笑笑,又喝了一杯酒说:“你对第一轮的弃权票作何感想?”
王稼祥不太明白的说:“他为什么不直接借助这次机会拿下庄峰?”
王稼祥给任雨泽倒上酒,说:“那么现在省委会不会找尉迟副书记秋后算帐呢?”
王稼祥看得懂任雨泽的焦虑,他轻声说:“那么任市长,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这时候,江可蕊的电话打了进来,问任雨泽在哪?
江可蕊说:“怎么跑到那种地方?”
任雨泽说:“不是贪这里炒的菜够味道嘛!”
任雨泽笑笑说:“没关系,不是喝酒嘛,酒能消毒,至于形象更不用怕了,我又没干坏事,对吧?”
张秘书还问冀良青:“冀书记,时间上怎么样?你能不能暗示赶到?”
省委书记王封蕴一直默默的在听这冀良青的自我批评,新屏市的这件事情他已经听到过组织部的汇报了,这样的事情是压不住的,也没有人敢于隐瞒他,但他还是无法从汇报中判断出这样的事情到底背后的黑幕是什么?
所以王封蕴书记就想到了跟深的一些问题,这会不会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布局呢?
可是冀良青到底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点王封蕴书记是想不通的,因为显然,最后冀良青没有参与到这次串联选举中来,唯一唯一的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想通过这件事情来搞掉尉迟副书记?
所以在冀良青检讨完之后,王封蕴书记的第一句话就让冀良青大冒冷汗,王封蕴书记说:“我看这事就是你干的,你冀良青就是那个幕后操手!”
冀良青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他没有想到王书记会如此直言不讳的说出了一般人就算知道也不能随便说的话,何况这么复杂的构想,王书记远在省城,他怎么可能一眼看透,冀良青让自己镇定一下,皱着眉,苦着脸说:“王书记呀王书记,你这不是冤枉人吗?”
王封蕴书记不动声色的说:“我冤枉你了?我绝对没有冤枉你!你看看你冀良青这一年多来都干了什么事?整个班子给你搞得乌烟瘴气,不团结现象极其严重!我警告你,你这是严重的地方主义思想!难道新屏市就容不下别人吗?就一定要把别人挤出新屏市,才能搞好团结吗?”
王封蕴书记用深邃的眼光看了一眼冀良青,说:“你这是假话!庄市长落选了,你辞职,这新屏市还要不要了?你明明知道那样的结果,你现在还给我装不懂?”
冀良青见王书记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严厉了,就说:“我不是一直都在承认自己的错误吗?一直都在承担自己的责任吗?”
冀良青的心一下就收缩了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王书记不知道自己和任雨泽都是季副书记的人吗?这应该不可能的,就这么大的一个北江省,这样的事情根本无法回避,可是他还是如此说,莫非任雨泽已经有了改换门庭的动向?
但王封蕴书记打断了他的思绪,问道:“你说说吧,你对庄市长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