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我坐下吗？”
“楚楚，还在生爸爸的气吗？”
楼仲铂沉沉的叹了口气，“果然，你还是在生气啊！是，生气也不怪，活了大半辈子了，到最后却还是没活明白，到头来还把一个好好地家庭给折腾散了……”
暮楚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她如今有些神志不清了，但能把过去那些痛苦的回忆忘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楼仲铂也注意到庭院里的妻子和孙女，他沧桑的眼里闪过几许懊悔，“是我害了她啊……”
“现在说这些，已经都太晚了……”
因为，他的儿子，大抵再也回不来这个家里了……
“司沉……”
“他很好！”
楼仲铂点了点头，眉心间里隐匿在伤痛的情绪，他沉沉的一声叹息：“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原谅我了，一辈子都不会再叫我一声‘爸’了！”
“是，是，是，坐好自己的就好！”
楼仲铂认可的点了点头，又忽而问了暮楚一句：“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愿意叫我一声爸？”
暮楚却宛若不见，只淡漠道：“我没有爸爸！”
她的声音，很凉薄，很淡漠，“我是你和我妈造下的孽根，你们俩生生把司沉和他的母亲逼成了这样，而现在却还想着让我叫你一声‘爸’？”
他面色惨白，握着手杖的手扣得紧紧地，指间一片煞白，“你终究是不能原谅我们……”
“你们不值得被原谅！”
“唉……”
楼仲铂一声叹息，摇了摇头，起身，拄着拐杖，一颠一颇的往里去了，听得他在喊着：“小尾巴，来，到爷爷这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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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尾巴仰高着脑袋，问楼司沉：“爸爸，会不会家里没有人啊？”
“喜欢，喜欢！老苏最喜欢喝茶了，要知道你刻意给他送来了茶叶，他指不定得多开心呢！”
苏城理的妻子热情地招呼着他们进来坐，一边收拾着茶几上的报纸，一边同他们介绍着自己，“上次司沉来得快，走得也仓促，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他介绍自己呢！我姓陈，单名一个玉字，你们叫我玉姨就行了！”
哪知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小不点儿竟也跟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乖乖的喊了一声：“玉姨好！”
“哈哈哈哈哈……”
“对，你得叫玉姨做奶奶呢！”
陈玉蹲下身，用手指在小尾巴肉乎乎的小脸蛋儿上轻轻刮了一下，“我的天啊！这么可爱的小宝贝你们是怎么生养出来的呀？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会有个这么可爱的小孙女……”
陈玉大概是猜到了他们心中所想，直起身来，笑着说道：“那日司沉走了后，老苏就跟我把所有的事情毫不隐瞒的都跟我讲了，说实在的，你说这天下女人哪有不计较自己丈夫这种事情的，但后来我一想吧，那都是他从前的事儿，从前我都还不认识他呢，要我连他的过去都还计较的话，那我这日子活得得多累啊！他过去的那段美好年华我是没办法参与了，不过，至少这往后的日子，我还能一起陪他到老呢！所以啊，思来想去的，与其计较，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对我好像可没什么坏处呢！你看，我无端端的多了个这么帅气优秀的儿子，又多了个这么漂亮的儿媳妇，最最重要的是，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孙女！这么可爱的小宝贝儿，打着灯笼都难找呢！我这回可算是讨着便宜了！”
丈夫不隐瞒，妻子理解包容，这不就是最典型的模仿小夫妻应该有的态度吗？
“玉姨，我爸……苏教授不在家吗？”
陈玉倒没揭穿他，她走去厨房给他们泡茶，一边回他道：“你爸这会儿应该是去接大力了，你来之前也没给家里打个电话，你爸还不知道你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