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死,那便怎样?”
“然后呢?”
“你吓唬我?”
“先说说,你想问什么?”
“你下蒙汗药,想放倒我们四个,为的是什么?”
“我再问你,你说南下的驿路畅通,此话当真?”
“是谁可以来去自如?!”
“跟我打机锋,”周世显冷冷的道,“掌他的嘴!”
“褚思宁,我再问你一句,李大人六百里加急的公文,你到底送出去没有?”
“送了,送了,”褚思宁忽然笑了起来,满口是血的样子甚为可怖,“只是兵部的公文之上,不知为什么盖着皇帝的宝玺!”
周世显霍然站起,手心微汗,低声喝道:“褚思宁,你好大的胆,不怕诛九族吗?”
“带我去!带我去!”褚思宁用头拱向许勇,狂笑着喊道,“去剐了我!昔日王守仁龙场证道,今天我褚思宁肉身成圣!”
“就凭你,也敢自比于阳明先生?啐!”周世显恼火已极,“王阳明一生忠君爱民,从不妄杀一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亦不曾妄杀一人!我亦忠君爱民!”褚思宁傲然道,“只是天道无常,我忠的不是你们的君,死有何惧!”
“你在茶中加药,想放倒我们几个,那倒不是为了劫财,”周世显缓缓说道,“而是为了让这支队伍一时走不成,在周家驿多留上一会儿,对不对?”
“我是朝廷命官,褚思宁犯上作乱,罪大恶极!”周世显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知道你们跟他不是一回事,要么就是受了他的蛊惑,要么就是被他裹挟,不得不跟着他一起干,你们心里并不愿意,对不对?”
没有想到的是,密密麻麻几十个小小的气旋,从青色到黑色,居然连一个黄色的都没有!
“韦东来,把他们按行当分好,马夫是一堆,驴夫一堆,库子一堆,斗级一堆,总之不许充冒,快快!”
“孟翁,当年你执掌兵部,对京营和驿站都曾痛加整顿,最是熟悉,请你替我看一看,像周家驿这样的大站,院场上这些人犯的数目对不对得上?”
“要不就是都被害了,”周世显小声说道,“要不就是……孟翁,你想想,为什么一个看囚夫都没有?”
“说吧,那些剩下的人,是死是活?”
第二个吓得心胆俱丧,还没等问,就大声喊了起来:“没死,没死,连着关驿吏一起,都囚在铺陈库底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