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益纯还有一个正在生病的儿子,愁了一会儿梁横,被小儿子弱地喊一声“爹”,就抛下了梁横这个倒霉孩子,抱起顾宽:“你娘呢?”
满头汗地抱着顾宽就近找了个矮榻坐下,顾益纯一手搂着儿子,一手抹汗:“你这小子,怎么这样难缠?以往你阿娘出门儿你不是还很开心?!”撒欢儿地跑啊跑地,终于没人会揍他屁股了!
顾宽嘟着嘴,抽抽噎噎地:“我就是想阿娘了嘛!”
顾益纯不得不很猥琐地恐吓儿子:“你阿娘会揍你哦~”
“呜呜,想阿娘~”
被顾宽记恨上了的十七郎非常应景地打了两个喷嚏,引得另一个关心儿子的爹问:“你怎么了?”
皇帝不置可否,然后又问:“你那娘子,相处还好?”萧令德是错得离谱,该打该罚也应该由自己这个父亲来,徐莹一个弟媳妇儿挠花了大伯子的脸,这说出去能听么?徐莹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唉唉,笨蛋,你忘了徐莹跟江阴大长公主的关系了!对祖母孝顺了,可不一定对别人就圣母啊!
庆林长公主从郑靖业的话里很快就品过味儿来了,萧令先很有可能有大前途,既然这样,费一个庄园,换一个在未来皇帝生活困难时予以关照的恩情,多么划算的一笔买卖!
“好好好,便不说了,”庆林长公主拉着徐莹的手,轻轻拍着,“哎呀,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十七郎待你好吗?”
徐莹眨眨眼:“姑母,我们没要翻修屋子的……咦?”
庆林长公主摆摆手:“报什么报?你也说了,我是你们姑母嘛!”
庆林长公主果然为徐莹一一开解,听到萧令德骂萧令先的时候也跟义愤:“十郎就是这样没头没脑的,四处得罪人……”
“姑母?”
徐莹道:“我揍了他一顿,还跟圣人告状来着,回来十七郎还说我不对!”
“……”你这熊孩子,揍完人家儿子,还拎到人家亲爹面前,你没救了你!“十七郎说的是为你好啊,你想想,要是你哥哥,在外面被人打了,打人的还到你家门上了,别说你爹娘,就是你,生气不生气?”
“那我三哥要是做得不对,我也不护着他!”
萧令先有些惊喜有些疑惑,这没事情的,送他厚礼做什么?
小两口送客归来,徐莹清清嗓子,声音也低了不少:“我打了猪头十,圣人是不是……生气了?”
“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还骗我!”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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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跟我亲!”
“听说之来了?”
顾益纯耳朵动了一动:“什么事?”
“这还用跟我禀报么?”
“看完了?”
“敢问先生,这是何人所著?”
“先生,阿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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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胡!
郑琛差点没跳起来:阿爹,您老没发烧吧?说这样的胡话!
郑靖业道:“你们都听到了?怎么看?”
郑琛先发言:“阿爹,这万万不可!”
郑靖业问女儿:“你看呢?”
郑德平不能再沉默,慢吞吞地问:“这是您的意思么?”
“别人知道么?”
郑琰沉声问:“阿爹怎么看?”
郑靖业唇角一翘:“弹弹手里的纸,这小子,想出名想疯了!”
郑琰比郑靖业还重视这几页纸:“请阿爹明示,何人有此议,现在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
这就不好办了,如果梁横同学到处讲学,宣扬理论,相信很快就会聚起一批信徒吧?
郑琰反对道:“可不好说,单就夫为妻纲,你不乐意?美死你!”
不知道现在动手还来不来得及?就算这论述泄漏出去也没什么吧?世家更急,会更想梁横去死吧?
一个敢于设计太子的人,被人用“你很傻很天真”的眼神看着,郑琰一点也不想抗议,只是低声讲道理:“千秋功罪后人评说,可是,如果后人被养成傻子了呢?”
“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事缓则圆,对不对?”